「什麼……?」齊夏拿著零食的手微微愣了一下。
「怎麼?」地虎輕蔑的看了齊夏一眼,「還說要做交易,結果這點小事都不願意給我辦嗎?」
齊夏面不改色的將零食收到口袋中,說道:「不,只是今天太晚了,我們行動會有危險。」
「那你就去老子的遊戲場地休息,那裡沒有「螻蟻」。」地虎不耐煩的推開了齊夏,沖著光門走去了。
「那這兩千九百顆「道」……」
地虎停下腳步,低頭思索了一會兒,說道:「先放在我這,若你沒有幫我辦好這件事,我就讓你後悔一輩子。」
他單手抓起沉重的兩麻袋「道」,像是毛巾一樣的搭在身上,然後轉身投入了光門中。
而光門也在此時陡然關閉。
齊夏和喬家勁還沒來得及說話,同樣的位置又出現了另一道光門,下一秒,大量的黑影從裡面爬出。
每一個黑影都四肢著地,扭曲著手腳,嘴中散發著「悉悉索索」的聲音,瞪著一雙沒有眼球的空洞雙眼。
「不好……」齊夏拉了一把喬家勁,「快走。」
喬家勁被眼前這一幕嚇了一跳,但也很快回過神來,跟著齊夏向著建築物跑去。
二人進入了地虎的場地,回頭將門擋上,這才鬆了口氣。
「騙人仔……那是什麼東西?」喬家勁不解的說道,「那些……是人?」
「應該是……」齊夏沉聲說道,「以前見過一次,雖然它們不會攻擊人,但總感覺很危險。」
「我丟……」喬家勁慢慢的緩了口氣,話鋒一轉又問道,「騙人仔,你把「道」給那個老虎,真的保險嗎?」
「目前來說是最保險的辦法了。」齊夏思索了一會兒說道,「不知你發現了沒有……「道」對「地級」生肖完全是無用之物。」
「什麼……?」喬家勁一愣。
「仔細想想我們參與的幾個地級遊戲,所有的「生肖」全都是入不敷出的狀態,他們收取的門票遠遠達不到我們所贏取的獎勵。」
喬家勁聽後摸著下巴思索了很久,然後鄭重其事的開口說道:「騙人仔……我只參與過一個「地級」的遊戲。」
「呃……」齊夏搖了搖頭,「你不是沒參與過,而是失去記憶了。我們剛剛來到「終焉之地」時,你揍過的那隻熊就是地級遊戲。」
「哦,這樣啊……」
齊夏聽後繼續說道:「所以我猜測,「地級」的目的根本不是贏取「道」,而是用「道」來吸引我們送命。「道」對他們來說可有可無,甚至可以虧本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喬家勁還是有些不解,「你靠一個「猜測」,就把所有的「道」都給他了,會不會有點冒險?」
「這當然很冒險。」齊夏說道,「只要這兩千九百顆「道」在我的手中,無論我做出什麼選擇都很冒險,「極道」也會因為這些「道」而對我們趕盡殺絕。相比較而言,將「道」託付給一個地級「生肖」反而是保險的一件事了。」
喬家勁聽後點了點頭,又問道:「那……你之前說的「天羊」,要去哪裡找?」
「這我不知。」齊夏搖搖頭,「不必說「天羊」了,連地虎說的「人鼠」我們都找不到了。」
「什麼?」喬家勁不解的看了看齊夏,「他都告訴我們地址了,怎還會找不到?」
「那個孩子死了。」齊夏略帶惋惜的說道,「上一次我們剛來時,你和我一起見到的那具屍體……你還記得嗎?」
「我丟……孩子?」喬家勁忽然想起了當時的場景,「我只記得那具屍體非常瘦小,居然是個孩子?」
「嗯。」
「是誰這麼心狠手辣殺了她?!」喬家勁看起來非常生氣,「連孩子都殺,這他媽也算個人……」
「是我殺的。」齊夏直言不諱的說道。
「哎……?」
「當時我聽說在「終焉之地」參與遊戲時可以不繳納籌碼,反而押上自己的命,於是我在那個孩子的遊戲里試了試。」齊夏惆悵的嘆了口氣,「可我沒想到……這裡的「裁判」居然也是某種「參與者」,若我押上性命取得勝利,便會讓對方失去性命。」
喬家勁聽後略帶惋惜的嘆了口氣。
在對一切都不知情的情況下,誰能夠考慮自己的選擇能不能保下「生肖」的性命?
「那我們該怎麼做……?」喬家勁問道,「看起來那個虎頭仔還不知道這件事情……」
喬家勁扭頭看了看齊夏,他感覺按照齊夏的做法,大概率會選擇欺騙地虎。
「我準備明天跟他講明這件事。」齊夏說道,「事情是我做的,我會承認。」
「丟……講明?!那他要殺你怎麼辦?」喬家勁聽起來有點不安,「我感覺我跟他過不了兩招啊……」
「應該不會。」齊夏搖搖頭,「作為「生肖」應該不能主動殺人,但他一定會很生氣。既然決定要跟他合作,我自然會拿出真心試試看。」
齊夏說完便找了個牆角倚坐下來:「拳頭,早點休息吧,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。」
喬家勁一臉不安的點點頭,隨即找了一塊木板躺下。
話雖這樣說……可齊夏又怎麼能睡得著?
今天發生的事情一直都在他的腦海當中盤旋。
余念安自殺了。
齊夏感覺並不意外,甚至在他的預料之中。
他本想在這一次輪迴時去尋找天羊,可沒想到余念安的替身出現了。於是他改變了計劃,反而帶著余念安加入了「天堂口」。
這樣一來,無論余念安的替身出了什麼問題,他都可以第一時間將矛頭光明正大的指向楚天秋。
只是齊夏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早。
這些「創造」出的余念安似乎總是有點奇怪——
她們的潛意識中知道自己是假的,她們會自我懷疑,甚至有可能出現錯亂。
上一次的「咚咚咚」和這一次的自殺都能證明這一點。
所以齊夏鬼使神差的留下了一把水果刀。
夜深人靜、孤單的教室、惡臭的空氣、滿操場的死屍,再加上余念安的自我懷疑,聽起來多麼適合自殺?
齊夏感覺自己可以利用這個特性來辨別真正的余念安,真正的余年安不會懷疑自己,可假的余念安會。
除此之外……
齊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。
以往每次要感受到悲傷時,那股巨大的疼痛就會襲來,可今天他親眼見到余念安死在自己的面前,頭卻不痛。
這同樣是一個絕佳的證據。
看來「替身」對自己根本無法構成影響。
「頭痛……」齊夏眯起眼睛微微思索了一下。
自己第一次在「終焉之地」感受到頭痛,就是「人鼠」死亡時。
按理來說自己和那個孩子並不認識,可當時為什麼會頭痛呢?
一個一面之緣的陌生人,居然會讓自己悲傷?
「是因為死掉的是個小孩子嗎……?」
齊夏從口袋中掏出地虎給他的那袋零食,略帶惋惜的搖了搖頭。